异乡生活17年
散漫写作11年
前两天,陈慧收到一台电脑,却一直找不到寄出电脑的好心人。她想,或许做这件事的人压根不打算接受她的谢意。
在异乡生活17年,菜场摆摊15年,散漫地写作11年。“谁也不能触摸到我内心深处哪怕微小的一个喷嚏,然而,当这些我没有预想过的善意如同雪夜的火种那样辗转到我的手上时,我才明白自己一直就深陷在恋恋红尘中,从来没有拔出过自己的双脚。”陈慧写道。
在情感上,她是一个保守派,愿意承认自己的弱小。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,她没有把它当作“家”,只是暂住的地方。但她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了。
从小在养父母家被悉心照顾,拥有“丰沛而散漫的童年”。那些最常出现在脑海的画面是小小的她坐在青瓦平房的门槛上看书,大门右侧有一排很大的水杉树,到了夏天,大人们会在河边淘米、洗菜、洗衣服,孩子们会下河游泳。农闲时,村里的人背着包裹卷出门,农忙时他们又像候鸟一样飞回来,邻里间常常一起吃饭,互相帮忙。
那个“遥远”的童年,依旧让她感到幸福。
她认为“饭桌是生活里最大的地方”,生活是所有东西的根本,是她的“主业”。“我只要能站着,肯定不会捡菜叶子吃,肯定要吃红烧肉的。”
吃顿东西是最实在的。她在任何时候都对吃的东西怀着一捧欢天喜地的热情。“如果没有这点小家子气的热情,我都不知道我简单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。食物给人能量,让我们活着;食物也传递情感,使我们温暖。”人间烟火,有情有义。
陈慧说,生活幸福程度不取决于生活的境遇,而是生活的态度。“我不幸福,所以多做一些与幸福有关的事情,吃点好吃的东西,带孩子看个电影,回家和妈妈吵吵架。我不幸福,但我还和生活对付着,人的心是不满的,我看清生活后依然热爱她。”
她开始学习二胡,以免日后身体不好了推不动推车,还可以拉二胡去菜市场“卖艺”讨生活。这是她对生活的部署和退路。进入菜市场之后,她便不再有高贵低贱的判断了。
她也不觉得写作有什么高贵的,“生活才是最高贵的,我们可以编排文字,但生活是在编排我们。”
“你有能力跟生活叫板吗?生活才是最高级的,你没有选择。我不是战士了,不去抗争了,它给了我什么我就顺着、贴着,让自己不那么难受。生活不会哄你,你只能认清它,融入它。”
十几年过去,“阿三摆摊的街上”人来人往,有的人来了又走了。她始终没有搬进一个正式的店面,也没有选择利润更高的生意。她依然推着推车在这条街边卖小百货。她感觉踏实,你给我钱我给你货,一块钱一块钱握在手里,就像她生活和为人的道理。
在家的几年,她不种花,种葱、薄荷、丝瓜,都是她平日最喜欢吃的。丝瓜苗里见缝插针栽几根葱,拔起的瓜藤攀上了她的窗,开出几朵金黄色的小花。
从饭桌,到小院,再到生活的边界,陈慧过得越来越清晰。她不愿被冠上“逃离”“觉醒”这样的词,觉得这些“太大了”,“做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好”。
在真实的人间生活,如何能全都称心如意?她说,生活是一个容器,她是水,跳进哪个瓶子就成为哪个形状。
“我是坐着小船在河里漂的人,漂到哪里是哪里。”陈慧说,“在路上遇到一朵小花,我就把它收藏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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